H26 熱烈北海道之旅 Day 4

Day 4, 深浦

因為要遠走深浦的關係,今早06:30 便起床,吃過酒店早餐便走到青森車站準備上車。

距離發車時間還有20分鐘,於是從青森站的主要入口東口走到西口去。發覺那兒只是一間小屋,連自動改札都沒有,只有一個有人窗口。

今天乘坐リゾートしらがみ(resort 白神號)前往五能線的中途站深浦。原先只為想坐坐此一與水森香織歌曲「五能線」同名的鐵路線,後來在計劃旅程其間,發現從深浦站向廣戶車站方向走2.1公里的小山,應該是一個影火車的好地點,所以希望去看看,也拍拍照。

今趟列車由HB-E300 系青池編成 負責,是日本少數的柴油-蓄電池混合動力列車之一。08:02 開車,途中列車要先在弘前站作switch back 操作才在川部站進入五能線。可能因為星期日的關係,我坐的2號車上座無虛席,我坐的B席旁的A席,是一位拿著迷你時刻表和單鏡相機的大叔。經過五所川原站時,天色陰暗開始下雨。但車上氣氛不減:由於是行樂列車,所以車上有專人表演如三味線、津輕弁等傳統藝術節目。

列車經過千疊敷站,作長時間停車,這是比較接近日本海的車站,只隔一條公路。可見驚濤拍岸,險象橫生。拍過照後便返回車內,繼續前往深浦的行程。

到達深浦時約11時,滂沱大雨,穿上風褸打算試行,可是走了約200米路,已發覺風雨之大不能忍受,而且間有雷聲。如果要用1小時走完這種風雨飄搖的環境中,而旁邊就是4米高巨浪的岸邊馬路,自問還是想保住小命。於是捱著風吹雨打走回車站。後來得知,當日氣象廳為青森縣日本海沿岸,發出了高潮警報(別想歪了,中文意思是大浪)、大雨注意報和強風注意報。回到車站,風褸、褲管均濕透,幸而上半身乾爽,走到車站的待合室,等待2小時後開出的回程火車。

是日最重要的行程,宣告取消。

車還有2小時才開走,可是還是有車會到達。深浦站位處五能線的中間點,所以不管是從弘前(五所川原方面)還是西能代(能代方面)開出的列車,都以此為終站,每日只有數列觀光列車走畢整條五能線。車站有十來位負責歡迎到站乘客的人員,他們當中有些扮成吉祥物,也有頭戴青森傳統紙燈籠「ねぶた」(佞武多)的年輕人,有些中年人負責拉橫額歡迎遊客,甚至有老人家坐下來,用鐵鏟模仿彈奏三味線娛賓。當遊客登上觀光巴士出發前往附近溫泉時,他們就會在站外列隊歡送。整個氣氛讓人印象深刻。

13:30 左右,回弘前的白神號列車即將到站,我在月台端等待拍攝進站列車時,他們之中有一位大叔走來閒聊,我說我來自香港,打算拍攝火車,可惜天氣不太好之類的說話。我還說希望下次有機會再來,他建議我可以到附近的不老不死溫泉。

登上白神號,由於大風,列車沿日本海行走時,每盞信號燈都是黃色,似乎是因為強風注意報觸發了列車徐行的措施。列車到了五所川原時,已經遲了二十分鐘。不過列車運轉士在內陸線區追回不少時間,我可準時到達川部,轉乘回青森的列車。

17:30 回到青森,第一件事是回酒店洗衣服,不過尚未吃午餐的我,只把衣服掉進酒店大堂的洗衣機,便走到街外「搵食」去。結果來到了在青森頗有名氣的大西拉麵。回到酒店乾衣,稍事休息,夜晚8點,又再吃晚餐。今次選了一所站前大通的食堂,一個刺身套餐只售930yen, 相當超值,相信在東京未必能以這樣的價錢吃到。


列車上的三味線(一種傳統的東北弦樂器)表演


千疊敷,驚濤拍岸


人在深浦,風大雨大浪大雷聲大。感覺好像香港三號風球一樣。


深浦町的迎賓人員


很能感受他們的熱情好客


當晚的刺身套餐,風味絕佳。店主見我日文不太好,主動拿出英語菜單,我只說了一句「日本語は大丈夫です」。

H26 熱烈北海道之旅 Day 3

Day 3, 函館公園、木古內、青森

在函館的最後一日,早餐後從酒店徒步到十字街的歷史資料館,不過走到門口才知道這個資料館已經結業年多。於是在09:30左右繼續沿電車路走到鄉土資料館。

鄉土資料館主要反映百多年前當函館開港時的人民生活,例如本館前身的金森洋物館所擺放的雪櫃、接洽生意的地方等。也有介紹當時居民的日常生活,100yen 的入場費算是物有所值。臨走時發現昨日在五稜郭見到的市立博物館有關箱館戰爭展覽的宣傳單張,可是不知要怎樣去,於是問問博物館職員。他拿出了觀光地圖畫了一圈,本可坐2程市電前往,但最後還是決定自己走到函館公園去。

徒步20分鐘到達函館公園,以附近的寧靜程度相信也不是遊客常到的地方,不過公園卻是附近居民的休憩好去處。印象深刻的是還有一些七八十年代荔園類的機動遊戲,小朋友也玩得不亦樂乎。吸引我的是正門對著的「今上天皇即位紀念碑」,立於大正年間的。只因中午要趕坐火車到木古內,只能走馬看花。在經過舊博物館一號和二號館兩座古色古香的建築物後,到達市立博物館。

關於戊辰戰爭(又稱箱館戰爭)這場堪稱明治維新的第一場內戰,我倒是很有興趣。於是走了二十分鐘來看看當時的武器、文書。館內甚至有五稜郭的藍圖,相當有份量。

11:15 離開公園,乘坐市電回到函館車站。取回行李買過車站便當,便坐上(スーパー白鳥号)超級白鳥號前往木古內。

到達木古內後,不巧下雨,故此只能在車站前後走走。木古內是北海道新幹線的其中一站,也是新幹線北上前往北海道的第一站,車站工程正在進行得如火如荼,舊的站舍似乎已被拆卸,臨時的橋上站舍也用了臨時通道連絡地面。輕輕走過郵局前後的道路,回到站前,有一個貨櫃改裝的本地產物館,買了一點紀念品,也跟店員閒聊。第一次聽到有人稱讚我的日文「上手です」(說得很好),有點不好意思。

在臨時樓梯找到不錯的拍攝點,影過幾張火車照後,便繼續前往本州的行程,暫別北海道。

通稱「津輕海峽線」的青函隧道路段(正式路線名稱為「海峽線」),已舖設了三軌,理論上已可以讓新幹線列車走上去了,而隧道前後的信號場亦在工事當中,相信不久將來便可乘坐新幹線列車踏進北海道。

到了青森,在酒店放下行李後,便又在站前兜圈,以及參觀同為青函連絡船,以青森縣八甲田山命名的「八甲田丸」。由於還未吃午餐,4點在車站的立食蕎麥麵店 (立ち喰いそば,常見於車站月台或大堂的食店,沒有座位)點了一個可能是全旅程最便宜的麵餐(360yen),然後又到新青森站走走看。回程時到綠窗取指定席券,基於函館的教訓,今次便跟姐姐說了一句:「できるなら、日本語の切符をください(可以的話,請給我日文車票)」,成功出票後,便乘坐列車回到青森去。

晚膳於 Coco 壹番屋,其實香港也有,不過也想試試日本的口味呢。


函館元町一帶有著許許多多這些過百年的建物


北海道第一步紀念碑,應是政府軍上岸處。


變身為鄉土資料館的舊金森洋物店


函館公園的「今上天皇即位紀念碑」,「今上天皇」一般是指現在在位的天皇,所以這個大正時期的紀念碑順理成章是紀念大正天皇即位。


即將變天的木古內站


八甲田丸


全程最便宜的「午餐」

H26 熱烈北海道之旅 Day 1,2

Day 1, 千歲 – 函館

第一次坐5小時的飛機直飛新千歲機場,為我來說可能是一個新的紀錄。我發覺我坐長途機是會發傻的。在機上看了一套「車手」,余文樂的演技不怎麼,黃秋生的角色更令人印象深刻。

落機取回行李時已是 16:00,走到外國人旅遊中心換JR Pass, 由於是國際機場,所以站員的英文和國語都說得不錯。當我換證並說希望取得前往函館的指定席券時,站員還附上便條,說明在什麼時候之前要在機場上車,以便在南千歲站轉乘列車前往函館。

坐早了一班車前往南千歲,06年初,白雪茫茫時來過一次,今次是仲夏時節,感受當然不同。但人在月台,還是拿起相機不停拍攝來往的火車。

轉乘「スーパー北斗」號,3小時後到達函館。室外的溫度才21.22度,車內的溫度卻高至27,28度。給我的感覺是北海道人怕冷不怕熱的。到了酒店已是下午8時,放低行李後,便到外邊走走看。不過還未到9點,大部分的店鋪都已經關門了。於是在酒店附近的便利店買了個壽司打算回房間吃,又想起可以到車站走走,結果見到北斗星號正在停車,於是又拍了幾張照才回酒店。

很久沒有住過非「東橫inn」系的酒店了,這家位於函館站旁的 LOISIR 酒店,房間寬敞舒適,房內也有wifi 可供使用,甚至已經有手機的叉電器,是個不錯的選擇呢。

Day 2, 函館市內

早上起來,在酒店吃過一小碟早餐,之後便在十時左右前往車站,準備安排之後行程要用到的車票,當然拿到手的都是英語表記的車票。但見在買はまなす(牽牛花號、聯絡青森至札幌的夜行列車)的車票時,又累這位綠窗哥哥回到櫃面後找檔案看看要收我多少錢了,真的不好意思呢~

完成「劃飛」的工作,便走到摩周丸參觀。這艘以北海道摩周湖命名的青函連絡船,曾負起聯絡本州與北海道的使命達20多年,直至青函隧道於1988年啟用,退出現役後,便泊在函館作為一艘紀念館供遊人參觀。比較可惜的是因為放得久了,船身狀態並不怎麼理想。不過內裏開於青函航路的資料,卻很值得一看,比起看網上資料來得直接、透徹。果然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11時左右在摩周丸旁的函館朝市用膳,不過因為懶沒有走遍整個朝市,便在外觀比較新的朝市廣場坐下吃了一個「三色飯」(蟹柳、海膽、三文魚籽),回程時八卦再望望其他店子時,知道自己吃貴了。吃隻後沿開港通前往元町地區,途經全日本最早的水泥電線桿,因為函館地勢特別,風特別大,易招融祝,於是用了水泥電桿來防止火勢蔓延。

走上二十間坂,到達函館天主教堂之後,便到了基坂上元町公園的函館市歷史寫真館。內裏展示了一些舊式的攝影器材,舊照片反而很少。不過建築物曾是某會社的社址,確是古色古香,值得一看。

下午1時,在末廣町乘坐市電前往五稜郭(正字為「廓」,日本政府戰後積極簡化漢字,故此用回古字「郭」減省筆劃統一字形)。五稜郭是幕末時代的西洋建築,為了防備外國艦隻炮火,建在較內陸的地方,並且採用歐洲常見的星形稜堡外型構造,以達到最佳的防禦效果。大政奉還後,不願聽命天皇的幕府殘軍便曾在北海道(當時稱為「蝦夷地」)成立蝦夷共和國對抗新政府,並以五稜郭為固守據點。可惜的是殘軍先是主力艦遇風暴擱淺,陸軍部隊又在若松一帶(今日函館車站附近)不敵新政府軍,新選組土方歲三戰死。共和國總裁榎本武揚開城投降,倒也成了後來明治政府的海軍卿。

比較值得留意的是,所有官方展板均稱榎本武揚、土方歲三等人為「舊幕府反抗軍」而不稱「蝦夷共和國」,果然是歷史立腳點不同,觀點就有不同。

五稜郭內的箱館奉行所新近重建,以慶祝五稜郭建成150周年。但因為是全新建築,我就沒有進去參觀了。離開五稜郭,走上五稜郭塔,居高臨下,別有生趣。離開前還到附近函館有名的漢堡包店品嘗炸雞漢堡,以日式炸雞的方法做成漢堡,成為了函館其中一個食的標誌。

下午4時回酒店稍事休整,並取得早上送到的流動數據卡,六點一刻便在車站前乘坐18:20開出的巴士直上函館山。是日視野比較模糊,新聞報導說是因為西伯利亞發生了森林大火,濃煙飄到北海道引致能見度下降。山上景色應該不錯,就可惜了在此時煙霧瀰漫。上山後,人越來越多。等到 19:15 入黑,拍了兩三張照片已沒有心情逗留,乘坐第5班到站的索道下山。

20:50 左右坐市電從十字街回到車站,拍攝カシオペア(仙后座)號,再到朝市附近尚有開放的食店吃過晚飯。便回酒店書寫明信片。


函館市電


函館朝市


朝市一景


金森倉庫


函館天主教會


五稜廓


函館山鳥瞰市區景色

又是讀書天

「又畢業!你仲要畢幾多次業呀?」《97家有喜事》中喬宏飾演的老先生這樣問他那個學富五車卻又一事無成的二兒子魯非。

沒錯,讀畢商業攝影文憑,又是時候準備日本語能力試了。

去年在朋友M的大力支援之下,成功考獲N4資格,接下來便要好好的為N3 資格籌謀了。由於以往曾經讀過的「初階日語」只能應付N4程度(事實是年代久遠,很多應該記住的,特別是文法部分的內容,早就忘得一乾二淨),這次報考N3便不敢怠慢,在報考前先報名參加 N3對策課程。

還記得數年前,跟年輕貌美的女同事一起到英國文化協會讀ITLES 的寫作工作坊,成為了整個課室最年長的人,去讀的十居其九是高中生,就連擔任教師的miss 都比我年輕。不過論學習態度,我卻成了最積極的那一位:工作坊是有家課要完成的,但一周過去,「有功課交」的就只有我跟我的同事。而做堂課時,基本上我只能靠自己有限的英語能力去寫(當然「打回頭」是可見朱批處處血漬斑斑),但見這些十來歲的「同學」,居然手執一台「快譯通」,逐隻字查逐隻字寫……幸而這星期日的日語課,老師是位中年的講者,同學間也有家庭主婦模樣的女性,我坐在中間也未至於太突兀。

相對於英語能力,小弟對自己的日語能力還是比較有信心。這第一節的課堂,上半節老師已經是全日語教授,幸好是老師說得慢,基本上都能掌握內容。之後老師安排了一份19題的簡短版模擬試卷給我們試做。可能因為是第一節課,題目相對的簡單,也有好些是平日聽歌看劇集接收回來的短語熟語,原來都用得著。19條題目答對了17條。前面的同學不停轉過頭來問,反而弄得我有點不好意思呢。

20節的課堂成為我的訓練場,希望能好好準備,十二月決戰N3。

行船跑馬三分險

今天開開車,讓引擎動動。在家附近兜了一個圈,卻見著前面兩車在燈位開車時撞了一下。

兩輛「搵食車」,不知發生什麼事,綠燈時,前車不去,後車就撞著。

駕駛最忌心浮氣燥呢。

Andy, 可以舒一口氣了?

這是新加坡 國立問題賭博議會 的宣傳片,片中的孩子在討論哪國可以奪得本屆世界杯。最後發言的Andy 說他希望德國會贏,原因是Andy 的爸爸拿了Andy 的積蓄去買德國贏。

2014年7月13日,德國奪得世界杯。

當然,議會便打蛇隨棍上,也來個後傳。

愛.在1435中倒退(6)

「原來,錢跟我,你緊張錢緊張得多了。」--鋒

第六話 銅鑼灣站

星期五晚上,崇光前的斑馬線,如常的車水馬龍。

鋒在地鐵站的銀行旁邊等姍,一如以往,比較早下班的鋒,先走到崇光對面的希慎誠品,看了半小時的書才走到這裏來。

姍剛下班,想著剛才受上司的氣,裝作若無其事的從閘口出來。

「去哪兒吃飯?」姍問。

「我也沒什麼意見,金百利好嗎?」兩個人就這樣向著維園的出口離開車站。

在狹長的走廊等了又等,終於等到了兩個人的桌子。鋒和姍走了進去,就像平常一樣,點了個客飯,又說起那些工作場所內的芝麻小事來。

「其實你打算買房子了嗎?」姍突然轉換話題。

鋒臉上一黑,一臉不耐煩的樣子說:「這話你這半年來說了多少次?我已說過我在儲錢。」

「最近的樓價升了許多呢,你再不買恐怕以後都沒有機會買了。」

「這個問題你與我心裏都有答案吧?我還在儲首期,你也清楚如果我拿著現在這點錢,買到什麼?」

「買到什麼不是問題啦。反正先上車,不合心意的遲一下才再換吧。」

「現在不是到市場買點菜,好吃算一餐難吃也算一餐啊……」鋒的臉更黑。

「不過現在不買,市場也會關門啊,到時連杯麵都沒有了,看你吃什麼!」

「要麼我現在拿著整副身家到澳門去買一口大小,贏了就買樓,輸了就跳樓,好不?」

餐廳昏黃的燈光影照著兩個說得面紅耳赤的人,那種紅,更紅了,可是這種紅,紅得有點藍。侍應就在這個時候捧餐來,兩人不得不打住。

鋒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小聲的說:「好了,我不想再說起這個話題了。先吃飯,安樂的吃一頓飯,好嗎?」

兩人默默無聲的吃完了這頓晚餐。鋒倒想起了兩人第一次約會時,那餐廳昏暗的燈光和兩人靦腆的樣子。今晚坐在這裏,陌生感漸漸浮起。

才幾年時間,由陌生到親密,再由親密到陌生。

飯後,兩人在軒尼詩道閒逛,縱然已是九時,人流依舊如鰂。

兩人一邊走,默默無聲,到姍終於開口了:「為什麼不再想想買房子的事呢?幾年前已經要買了,總是儲一筆然後還差一點,樓價一直這麼升上去,再過兩年可能連天水圍都買不起了。你看我同事阿華,3年前當機立斷在西九買了個單位,現在不是很好麼?為什麼你總是說想去買最後又打退堂鼓……」

走著走著,兩個人在百德新街前停住。鋒帶著姍走進了匯豐銀行自助銀行服務中心。

「你知道自動提款機每日的提款上限是多少?」鋒問。

「不知道。你要用錢嗎?剛才才說儲,你要提那麼多錢幹嘛……」

「我告訴你,是兩萬元。港幣。」鋒很冷靜的一邊排著櫃員機的隊伍一邊說。不消一會,鋒用三個戶口的戶口卡提了六萬,手上拿著六十張一千元紙幣。

姍也不清楚鋒的用意,只是鋒一走出銀行門口,就把姍的手甩開,一手把手中的紙幣揚起,一邊大口:「有錢派呀!」然後隨手,向天把60張一千元紙幣一拋,周圍的人都呆了。

「這不是『陰司紙』!真錢來的呀!大家快來拿呀!」鋒就站在那裏。姍見狀大驚,慌忙彎腰逐張拾起紙幣,一邊大叫:「你瘋了嗎?」

鋒嫌紙幣飄得不夠遠,還用腿把地上的紙幣踢飛。一邊大笑,大叫著:「係呀!我癲咖!哈哈哈哈……」

途人看見這樣都不大敢走近,倒是幾個自由行狀的人走了過來看看紙幣,真的,順手就拾起快步走了。

只搶回數張紙幣的姍嚇壞了,走到鋒跟前問:「你瘋了嗎?這是辛苦錢啊!」

鋒出乎意料的冷靜,冷冷的說:「你看,你拾完了紙幣才來看我。原來,錢跟我,你緊張錢緊張得多了。」

鋒轉個頭拔腿就跑,在人山人海中,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剩下來的,只有一個「癲佬派錢」的都市傳說吧?

神秘人

以前常說的一句「神秘人搵你」,最近又一次很想把它放在口邊。

在工作場所,我的位置與公用電話最為接近。我聯想起在飛機上,坐在緊急通道旁的乘客,是有義務在緊急通道使用時,協助飛機乘客離開機艙的規定。

某程度上,我是這房間的接線生。

我常遇到的事,是一接電話,便被認為是對方想找的人,滔滔不絕的說出自己想說的事,而我毫無插咀的餘地。到我找到空位攝入,說明自己不是對方想找的人,對方的即便表現出被捉弄的語氣,好像我故意要他向一個陌生人和盤托出自己底細一樣似的。

另外,就是接到要找不在現場的同事。

「佢開緊會喎……」

「哦!」我還未說完,對方便收線。不過十分鐘後,又收到同一個人的來電。

「不如你留個聯絡方法丫!」有些機構員工當然會留,不過機構名長得嚇人,一張memo 都寫不下。

也有的直接說「唔駛喇,我一陣再打來啦。」結果又是我接第三第四第五次電話。

同事回來,我說有人找他,他問起是誰,我好想用十幾年前流行的用語:「神秘人搵你!」

神秘人,間中表露一下身份吧,好嗎?

自然而然

「一代不如一代」「八十後乜乜物物」這類說話,我們常常掛在咀邊,朋友卻對這些話嗤之以鼻,說是對年青人的精神迫害。

其實我們年少時也應該聽過類似的批評:「年青人」這個詞語,既反叛又無知,社會上好多調查都是為發掘年青人的問題而做,也當然,政府、機構團體,也用了不少資源,去協助他們成長。說實話,我們的上一代又如何?如果那麼聽教聽話,哪會有「香港節」、「新潮舞會」等事兒?

先不說早前學生說我板書秀麗,我頓時想起我那入木三分的文學老師。今天跟學生去吃韓燒作午膳,同學倒有禮貌,等所有人到齊才開始。不過旁邊的同學卻不懂分辨豬牛肉,也不知怎樣叫做煮熟,「阿sir 食得未?」之聲始起彼落。另一邊廂,已在半工讀的同學卻完全無問題,也難怪,早當家的孩子,很多是從事飲食業的。

起初,心裏也在暗生怨念,想想為何人到中三也不懂「韓燒」,甚至嫌麻煩索性吃熟食。不過撫心自問,自己廿幾歲人的時候跟朋友吃火鍋,也一樣常常問著邊件食得邊件未得。

原來有很多時候,成熟,是迫出來的。不過如果要我迫我的學生,恕我無能為力好了。我還想讓他們好好過日子。也正如我每天上他們的課,其實也有很多東西可以學習得到。

早前電影《香港仔》的文宣,有一句這樣寫:「一城自有一城愁」,依我看,還可以加一句「一代自有一代憂」。我那代開始有獨生子女不諳社交的問題,下一代又有合約長工的問題,到他們這一代,或者也有網絡成癮的問題。留給他們,用他們的智慧,用最適合他們的方法來解決吧。

尾程優待

香港土生土長的70後,對於這個名稱應該記憶猶新。

1997年,今日每人手上均有(最少)一張的八達通還未面世之前,在每個常坐鐵路的香港人的錢包內,都會(最少)擁有一張「通用儲值票」。我在那年也因為成為某專上學院的學生,買了人生的第一張。

「通用」的意思是,當時的地鐵和九廣鐵路,以及部分的巴士線,均可使用這種儲值票。猶記得最後期的面額分為小童$20, 學生$30, $50, 成人$100, 200。與今日的八達通不同,今日的八達通幾乎已經成為身份證以外另一張獨一無二的必需品(特別是申請個人身份八達通,既要以信用卡自動增值,又會用作居住屋苑門禁的識別卡)。不過那些年,我認識的朋友,都會最少同時擁有2張或以上的儲值票。

那個年頭的儲值票,有一個叫做「尾程優待」的項目。

所謂的尾程優待,是指當你使用的儲值車票餘額不足以繳付當程車資的話,因為車票可收回再用的關係,當出閘時便會扣起車票,但乘客無需補付差額即可出閘。簡單而言,當你手持一張餘額為$0.1 的通用儲值票時,絕對可以因為乘坐$9.0 的車程而大慳$8.9, 不要忘記那個年頭,一程大埔區內冷氣線都已經需要$4.3,慳回的錢已足夠坐一個來回的巴士。

於是,在那些用來查閱通用儲值票餘額的查票機前面,總會見到有些人拿著兩三張儲值票,在計算自己應該用哪一張來乘坐這一程車,以便車票能以最低餘額「完成賽程」。也側聞過,某女星曾在電台節目訪問中,提及自己覺得這些人「很cheap」,自此,某位女神級的女同學便很不喜歡這位女星。

不過自從八達通出現之後,因為有按金抵銷負值,乘客又可以增值,故此,這種「尾程優待」,便在一片爭議聲中降下惟幕。

一張「港鐵都會票」讓我想起了這個議題。

近日在網上常常看到有網友在facebook 留言說都會票如何不便,又建議「不如將優惠tag 進八達通,讓系統自己選擇在10元以上的車程時扣減」。沒錯偷懶的科技進步的原動力,不過話說回來,優惠是別人給的(雖然有人認為那是打劫自己錢包得來的),銀兩是自己慳的。怎麼連走到入閘前的告示板,看看自己想坐的車程多少錢都要懶?

我從來不是在鐵路沿線居住或上學,從未試過拿著幾張車票像玩「潛烏龜」般的選來選去。不過,不知有這些「集體回憶」的朋友們,今日看著這些新生代(又或者已合併了的「港鐵」公司)又有否今夕何夕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