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也在捱

這兩天沉迷於手機遊戲 Plague inc,大致是要製造一種病原體(細菌、病毒什麼的),然後透過傳播來得到DNA點數,再使其進化,例如得到抗藥性、新的傳播媒介、新的症狀等。遊戲以全人類感染並全數死亡為勝出,反之,如果人類能因應病原體而成功研發治療方法就當輸。我也試過做出死亡率極高的細菌,可是不出幾年,所有病者都死了,細菌自然消失,算是最好笑的結局。

遊戲內的消息也很貼近現實,例如會告訴你現時受感染人數與肺結核相若、死亡人數已超越黑死病等,另外也會見到各國的對策,包括呼籲國民飲用瓶裝水(!)、啟用創傷治療中心、關閉口岸等,嚴重時更會有集體埋葬、甚至政府倒台的消息。反正就是要世界大亂特亂,我心還在想是誰發明了這種反人類到如此極致的遊戲,其實都幾得人驚。

只是,建設世界,人人說難,電影「天地雄心」中,我最愛的角色「高登機神」(金剛飾,注意是18樓C座的周老闆,那個要出字幕的金剛當時還未出道)的一句對白發人深省:「建設呢,我就唔夠你地來喇。不過講到破壞喇喎……(笑)……咪住!犯法架喎,差人拉架……」當你以為破壞容易,就只因為怕差人拉而作罷。原來,玩Plague Inc 這遊戲時,才發現破壞其實也沒想像中容易。

我常跟自己的仔說:你打機打得開心,默書考試唔溫,只因為遊戲沒有對你「有要求」,試試你老豆老母從未管你讀書,但要你唔食唔痾都要打爆LOL,看看你還會不會LOL。

不要說我痴線,我們的父母一輩,為什麼那麼「恨」讀書上學,不就是因為沒有人迫讀書,倒是要你打工搵食?

都是那句歌詞好:努力興建,盡情破壞,彼此也在捱。

社會縮影

常說學校是社會的縮影,此言不虛。

最近在跟學校商討旅行的安排,認真的看到所謂的「議而不決」。

早在半個月前,同學已在商量旅行的地點,本來正常不過。不過今年卻遇著想倒亂的人出現,先不說「去網吧」、「樓下公園」這些小朋友玩笑,「寶勒巷」、「蘭桂坊」怎聽也不像是初中學生可以去旅行的地方,卻有人提出動議出來。

不過俾你去到又如何,晨早9點集合,你去97劈酒麼?

學校行政層面也對旅行有很多的規範:上山可以下水不能,BBQ可以騎單車卻不行。各處鄉村各處例之餘,搬「保險」兩隻字出來最能壓場,連「寶勒巷王子」都反駁不了。最後,「寶勒巷王子」卻提了一個大家都接受的動議:war game!

既然去day camp 都得,為何war game 唔得?倒也得到部分同學支持,投票反應不踴躍,出聲的成了主流民意,那當然要通過。

班會主席卻不大願意,半個月來找了幾間(?)不是太貴就是人數問題。

今日班會會議,主席宣佈找不到理想場地,「寶勒巷王子」隨即取出其智能手機,大大聲聲指住主席問:「搵唔到?我係咁易search 一下都十幾間喎」。

你威,咁人地上星期話搵唔到o個陣你響邊?而家走出來叫陣?

當然,王子找的那十幾間,應該有好多是主席找過的,主席又厚道,不願開聲,結果結玩了幾分鐘。

最後還是要再投票,揀了一個三分二人都去過,但無奈之下唔去好過去的地方。

越來越覺得我的課室是社會的縮影,不過如果這就是社會的本質,我們還有什麼好講?

婚宴

昨晚有舊同事結婚了,用了在婚宴內宣誓的儀式。

我應該第一次參與這樣的婚宴,很特別。

祝西寶寶幸福快樂~~~~

標題上的字,懂得讀嗎?

今天有同事在早會上說起「辛亥革命」,同事說起「革命」一詞乃係外來詞,源自日本。本來來自日本的外來詞並不罕見,電話、會計,短語如「~一族」、「人氣」乃至近來香港樓盤熱衷的「駅」(日文漢字,正式漢字為「驛」)都是來自日文的,香港人如你如我,使用這些詞彙就如呼吸一樣自然。

同事再說「命」之含義,倒讓小弟茅塞頓開,命者,天命也,君權神授,推翻政權,當然是逆天而行,故謂「革命」。再來,同事言「國家」也是來自日本的詞語。

如果以上言論出自小弟之口,大家頂多覺得小弟有當漢奸之潛質,哈日哈上腦學了泡菜國的口吻,然後跟我講句:「笑什麼?畜生!你也是中國人。」

不過同事是一位德高望重,公認對中國文化素有研究,被稱為「活百科」的中史教師,看官如你,還有什麼好講?

大家如果仍記得「豁然開朗」、「不足為外人道也」的出處,應該記得陶潛的「桃花源記」。標題一個「詣」字就是來自文中「詣太守」一句。「詣」,音「藝」,拜訪之意。

中三的學生,眼巴巴看著小弟,說未見過。我以小弟的日本火車知識,跟他們講,這隻字在日文內給保留了:每年1月1日開去神社讓人們新年去拜拜的火車,車頭都會有一個寫著「初詣」的板。初詣正是指新年去拜神。

立刻有學生講:「哦!唔怪得咁熟啦!我睇漫畫睇過!D女仔著晒和服拎住支箭o架嘛!」

先不說文首的「電話」「會計」,有好多中文字,它們的意思已經在中文內消失了,倒是殘留在日文內。例如「標識」(現代中文寫成「標誌」)、「要請」(現代中文寫成「邀請」)、「瞭解」(現代中文寫成「了解」)。甚至「君」(日文中的第二人稱,相當於現代中文的「你」),這些字在文言文中出現,學生可以說一竅不通,我在課室搬一堆日文出來,同學卻說原來見過,仲好面善。

要從別國文化中找回自家文化的殘留影象,可悲嗎?

說殘體字傷害中華文化的朋友,你們又有什麼見解呢?

我在轉堂時跟這位中史老師說起,在課室內出現以上情境,我覺得很感慨,他笑而不語。我想,我們兩個心中,都突然閃起了「任重道遠」四隻字。

前世殺o左人,今世教中文。各位殺人犯,共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