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仲教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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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朋友畫出來,其實聲稱有世界末日的,上至商家下至學生,無非只想撈點便宜。反而因宗教原因相信有末日的人,其實應該時刻警醒,遠離罪惡呢。

探班

暑假時去了某舊生工作的速食店「探班」,看見同學開開心心的工作,讓我覺得很愉快。9月中也試過在買午飯時巧遇已休學的學生。

早兩天,因為工作關係沒有回家吃飯,索性走到附近的快餐店吃晚飯。

一個常常在課室內睡覺,功課又交不齊的孩子,正在這店內上班。

在counter 看見我,同學樣子沒有什麼驚喜,可能都擔心我會發難(我曾說過在麥當勞要乾炒牛河的故事)。不過他倒是很冷靜。

點了餐,卻發覺價錢是價目標價的一半,原來下午六點後半價,我倒沒有留意。好好笑,學生冷冷的跟我說:「門口咁大塊banner, 你睇唔到咩?」

想起在教室,這句話是換我跟他們說的。

另一位同班的同學,上課尚算留心,在廚房炸薯條,看見我是,也搖一搖頭。

難怪,話說那天的小息,我跟他們說我學了一招「超必」,當中有一句叫做「薯條走鹽,另外俾包鹽我」。

當然,我來吃飯,不是搗亂的。

坐下吃我喜歡吃的漢堡包,一邊看著同學工作,其實工作還蠻落力,手腳俐落,算是勤快,跟課室內的表現大相逕庭,課室內完全是冬眠狀態,但在這裏,好似患上過度活躍似的:這分鐘在送餐,下一分鐘已走了出來收拾桌面。

唯一要投訴的,是哭喪臉,毫無笑容。

吃完我的餐,我自己把餐盤清理好,靜靜的離開。

心情有點複雜,同學在課室的表現當然讓我感到棘手,看到他在快餐店的表現,更加懷疑他的正職是什麼。只是,我只是一個教師,別人的人生,我有力量改變,卻沒有替他選擇的權利。同學的家沒有特別的開支要他承擔,賺錢買花戴說不上,打工只為追女仔。

阿仔,現在的女仔都好識揀的,做個愛情的投資者,不要做感情的投機者。

社會縮影

常說學校是社會的縮影,此言不虛。

最近在跟學校商討旅行的安排,認真的看到所謂的「議而不決」。

早在半個月前,同學已在商量旅行的地點,本來正常不過。不過今年卻遇著想倒亂的人出現,先不說「去網吧」、「樓下公園」這些小朋友玩笑,「寶勒巷」、「蘭桂坊」怎聽也不像是初中學生可以去旅行的地方,卻有人提出動議出來。

不過俾你去到又如何,晨早9點集合,你去97劈酒麼?

學校行政層面也對旅行有很多的規範:上山可以下水不能,BBQ可以騎單車卻不行。各處鄉村各處例之餘,搬「保險」兩隻字出來最能壓場,連「寶勒巷王子」都反駁不了。最後,「寶勒巷王子」卻提了一個大家都接受的動議:war game!

既然去day camp 都得,為何war game 唔得?倒也得到部分同學支持,投票反應不踴躍,出聲的成了主流民意,那當然要通過。

班會主席卻不大願意,半個月來找了幾間(?)不是太貴就是人數問題。

今日班會會議,主席宣佈找不到理想場地,「寶勒巷王子」隨即取出其智能手機,大大聲聲指住主席問:「搵唔到?我係咁易search 一下都十幾間喎」。

你威,咁人地上星期話搵唔到o個陣你響邊?而家走出來叫陣?

當然,王子找的那十幾間,應該有好多是主席找過的,主席又厚道,不願開聲,結果結玩了幾分鐘。

最後還是要再投票,揀了一個三分二人都去過,但無奈之下唔去好過去的地方。

越來越覺得我的課室是社會的縮影,不過如果這就是社會的本質,我們還有什麼好講?

舊生

小時候從未想過要輟學,最少覺得,自己讀到中五是理所當然的事。當然,後來也半推半就到了教院讀書,順利談不上,化險為夷就是了。

以前教小學,學生升上中學也是基本會做的事,從來沒有想過他們會半路中途離開學校,我教過的三屆小六,他們都順利升上中學,雖然未必是心儀的學校。

上星期是開課的第一周,一日,我趁中午的時候到屋村的商場買午餐,在M記,見到一個本來在那天上課時應該在課室見到的學生。

人名紙上尚有他的名字,不過給刪去了,原因是他並沒有註冊。

孩子是新移民,3年前我還當過他班主任,他絕不是無心向學的類型,在班中沉默寡言,英語成績不太好,其他科目也不怎麼突出。對著同學,還是習慣說普通話,也不愛什麼課外活動,最多是坐在球場旁看看別人打籃球。

之後2年,沒有教他們,在走廊打過幾次招呼。始終不是自己教的班別,沒有什麼特別事情,最多只會寒喧幾句。

起初排隊時見到櫃檯前的是舊生,還是在自己做住持的和尚寺「半途還俗」的,有點不習慣,應該說有點尷尬,埋到去買,有什麼好講?應該問:我要問候一下嗎?之前有小學的舊生,經過7年中學,準備上大專,暑假在快餐店打個暑期工,我還是開開心心的去探班,為這位中途輟學的同學,對學校有什麼怨念嗎?還是有什麼原因未能繼續學業?

終於到我叫餐了。「阿sir, 要咩呀?」好純正的廣州話。

想不到他會跟我講廣州話。全程微笑的他,讓我的困惑一掃而空。

取餐後,不忘跟他說一句「加油呀」。

同學們做什麼,因為什麼原因離開學校,我也覺得不要緊,最重要的是,他們找到自己想做的,也能夠好好堅持做下去,做老師的,已經沒有什麼好憂心的了。

太累了 不再飛天遁地

身心俱疫的一天

生死攸關,雖然被玩了,回家途中還是自願回去看看,
當然有點氣忿,畢竟好像做了傻仔。

只是想想,如果有事我可能會後悔一世,傻仔還是要做的。

很討厭這感覺,不過又如何,只不過還有1個月零11日,不再關我事了。

最佳義工

話說我老細封過一個「最佳義工」的名銜俾我。

每次有同事唔舒服、請假、唔妥,又有野要搵人出去講,通常都係搵我。

幾乎每鑊我都係笑笑口咁行出去。無他,幫得人時人地都睇我。

但今次要我做多2倍野,會唔會過分左些少咁呢?

到底我係最佳義工,定係大後備?如果既然係大後備,點解又會完全冇人做到要我頂呢?你要我頂我都算,點解我又會響waiting list 等俾人縮出去呢?

做對,還是做好?

就算多不濟,一個星期內總會聽到一兩次有人在職場上說「多謝」我。

我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優秀的教師,至少從我的考績看,我想我沒有突出的數據讓別人相信我教得優秀。

倒是聽過很多伙伴說我「有心」,「心」是什麼?可以用尺度嗎?我想不可能。

十多年來,我想我未必能讓學生腦袋裝滿東西回去,但我好希望,他們可以抱著滿載幸福的心靈回家去。

我未必做得對,也一定做得不好。

但我睡得甜,吃得開。

希望教壇下的學生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