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員姬物語

曾幾何時,覺得在銀行當櫃員是個非常專業的工作:數口要精、反應要快、禮貌要好。很久以前,還聽說過當銀行職員要「舖保」,即是要有商號作保薦人,萬一有人夾帶私逃,銀行也會向保薦人追討損失。認真緊張到無以復加。

隨金融風暴金融海嘯爆發,加上「累埋兄弟」事件,銀行業的光環漸漸褪色。銀行界給我的印象也由「勸人儲錢」變成「勸人借錢」,跑數捽數之聲亦此起彼落。

最近兩次在同一家銀行的某分行辦理事務,頗有感受。

一月中旬,因公務要到韓國一趟,因首兩日不在市區,出發前需要兌換韓圜以備不時之需。因該分行不在商業區,規模不大,需要事先預約。到了日子,我前往該行提取韓圜時,為我處理的,是個二十出頭的研修生。

我提取50萬韓圜,她卻在提款單上寫少一個零,變成5萬韓圜。要知道5萬韓圜剛好是當地最大的紙幣面額,折合港幣約430元。

正要簽名時發現了這問題,我向這位「櫃員姬」提出疑問,難得她沒半點矯揉之情,哈哈哈大笑三聲之後,跟我賠個不是,再寫一張。

更令我刮目相看的是,她把鈔票交我時,居然問我:「為什麼不在當地換呢?rating (兌換率) 好得多呀!」旁邊的櫃員冷眼一瞥,我也只好微笑一下,講聲「唔該」就走了。

兩個月後,無獨有偶,又要兌外幣。今次兌的是新加坡元。

「唔該,我上個星期訂左貨,我想換900蚊『坡紙』。」

見到這位「櫃員姬」是正式社員,劈哩啪啦的按下鍵盤,印出提款單,著我簽署。

我見外幣銀碼是900, 港幣約5000, 不虞有詐,就簽了名。

結果她拿著提款單,定一定神,才開口問我:「先生你要『加紙』(加拿大元)定『坡紙』呀?」

出事。「新加坡紙。」

「唔好意思,麻煩你等陣。」

結果又勞煩經理出場,給我「優惠」的買入價,回購已賣給我的「加紙」,再替我處理我訂了的「坡紙」。

「櫃員姬」不斷賠不是,不過我也沒什麼實際損失,只是存摺無辜損了兩行紀錄,以及十分鐘的午飯時間罷了。

其實聖人都有錯,何況區區一個平凡人。只是三個月內兩遭,對我來說,太巧合,也太頻密了吧。

遲來的新年

這年的新年在二月中旬,算是比較晚的新年。家母也說這年的新年好像沒有什麼氣氛。

倒是覺得,這些年來的農曆新年都沒什麼氣氛。不是到街上去,見到整列的非法泊車,或是樓下的商店都關門,也不為意這個假期叫做農曆新年。

朋友都外遊去,我早幾年也喜歡在農曆新年旅行,說是增廣見聞,實際是「避年」。最近卻受惠於表弟妹正值二八年華,姨媽姑姐改變查問對象,我終於可以放心坐埋一二邊食蘿蔔糕。

有點落井下石的意味,不過反過來想想,人家也只是在關心自己吧予。不好麼?

好奇會害死貓

Curiosity killed the cat, 在學校學回來的西諺。

身邊不乏女性朋友,有時在茶室聚頭,不免會說說小秘密。其中一個話題是「心上人」。

女孩子心思纖細,說到心上人,難免有時遮遮掩掩,只是越遮掩,聽眾便越想知。這是天性,是定律。

有時也會想八卦,想問問「你心上人係點既人」這類問題,不過經驗之談,好奇,從來只會害死貓。

還是收起好奇心,當個乖乖的聽眾好了。

3650夜

很久以前聽過這首歌,覺得很不可思議。今日再聽,十年後再回望,可以這樣淡然,大概不是淡忘了,而是因為人生閱歷多了,要煩的事多了。

十年前的這天,收到那張2日後舉行的婚宴的喜帖,實在說不出話來。那時知道當事人死拖爛拖不知如何開口的原因,卻無法理解她的心情。婚宴那天,我去當學長的伴郎,自然沒有到過她的婚宴。回想起來,收到帖的我,尚欠她一份收帖缺席要做的禮。

十年來,沒見過面。不知是潛意識不想見推搪沒時間,還是心理還未準備好。倒記得在數年前的輔導課程,依課堂活動要求,寫過一封給她的信公開在課堂小組內讀出,斷斷續續哭了一小時,是我未曾有過的經驗。

如今再拿出來回想一下,是舒懷了,還是麻木了?說不準。只知加上兩年閨年,其實應該是3652夜。

都說歌詞都騙人。

主客莊閒

多得某喜歡在議事堂看水著女優的低海拔議員,一句「而家我主場」,完全顛覆了香港人的用語習慣。在不太久的從前,要表達同樣的意思,我們基本上會說「分下莊閒」。

莊閒者,賭博中的主持人、參與者也。人生如賭博,大概很多場合,都有所謂的「主人家」,如此,自然會有「莊家」,做「閒」的,埋到檯面,當然要跟規矩玩,否則,「爭話事」、搞寸party, 正中一句「唔識分莊閒」。人生於世浮沉數十載,雖未有大的歷練,倒也累積了不少經驗:得罪人的經驗。最最深刻印象,大概是喧賓奪主,失禮主人家。

最近朋友堆中也有類似的情況:有朋友不咬絃,初則口角,最後動手。被打的一方怕壞別人的雅興,不還手之餘,還賠不是。某甲還以為自己佔上風,當成威水史炫耀一番。結果誰贏得大家友誼,自是不在話下。

先不評事後吹噓張揚這種幼稚的行徑,即便是百忍成金,就跟解款車跌錢出馬路一樣,人人口講以和為貴,埋身一次,你有這樣的定力任打唔嬲嗎?誰也說不準。

主場作客,還是收斂一點好。

孤獨的美食家

最近因為工作關係,每逢星期五,都難以趕及回家晚飯的時間,於是,給了自己一個「獨食」的理由。湊巧日本也有類似主題的漫畫,大致是一個經常出差的營業員,因為時常獨自在外,總愛找一些看似很有特式的小店進膳,然後邊吃邊品評店子的環境、食物以至服務質素。

於是,我的「孤獨的偽.美食家」之旅,便在今年的十月開始展開。

曾到過學校附近一個很平民化的商場,按友人的圖來索美味的驥,卻又去錯旁邊的另一家店了,兜兜轉轉才試過本來想試的一家;也曾到過尖沙咀東,自己的「指定食堂」去試晚餐,卻不知星期五晚車水馬龍人頭湧湧,苦等半小時才換來一盤期待已久的定食。照片留得住影像,留不住味道。不過,總能一試再試。

早陣子實在沒心情在外吃東西,經過個半小時的通勤時間回到住所附近,隨便找間快餐店坐下快快手手吃個麵包就算了,卻遇到頗為難忘的情景:

一個穿白衣,貌似有限智能的青年在店中穿梭,本來只以為他是在找位置,不過當我吃下一口雞塊時,卻見他的手中多了一件骨頭。

應該是從旁邊已離開了的食客的盤子中拿起來的。

之後,他快步的走了出去,數分鐘後,又從外面走進來。不過,今次卻是無「功」而還。

想不到的是香港,2014年的香港,居然還有這類事情發生。我也曾聽過前輩們說老人家在快餐店「吃二手飯」的故事。甚至在那一刻,我也有想過要不要找個不傷人自尊的方式去幫忙:扮識得然後替他點個餐?不過也回到讓座的問題上,要是他不賣帳,會否「好瘀」甚至惹上拐帶的疑雲?

帶著這點迷思離開快餐店,我這個孤獨的偽.美食家,不知為何,忽爾想起了身邊的幾位老友,一邊背負家庭的負擔,一邊辛勤地工作,縱有苦況會互相吐吐,卻無怨無悔的過著每個艱辛的一天。

生活原是不容易,不過沒想過,這事兒會這般形象化的在我面前變成一幅圖畫,深深印在腦海。

分別有時

收到朋友消息,即將移居他方,相約餞別事宜。

感覺上「移民潮」這詞語並不是屬於廿一世紀一零年代的:上世紀八九都年代,大概是出於對未來的不確定性,有許多長輩遠走他方。只是小學雞的我當然不懂箇中原因,只知好朋友走了,也曾試過大哭一場。

二十年過去,當中有些朋友回流,「回流潮」才是屬於我的年代的詞語。不過話說回來,其實這中間的十多年,也曾試過有朋友離開香港,到國外深造後就地展開新生活,生兒育女後偶爾回港省親,說說有機蔬菜的好處,或是爸爸媽媽會的二三事。然而也只在極少數之內。

收到朋友移民的消息,有點意外,但也是意料之內,只能說句後會有期。

暫別有時,相信,再會亦可有時。

祝平安。

表裏不一

呢頭打正旗號振振有辭地產霸權資本家剝削二判吸血革命土壤未成熟仍需努力抗戰二十年。一個屈尾十就拎住杯咖啡蹺起隻腳講自己炒iphone 賺左幾多錢。

香港地,真係多人思覺失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