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通眼眉

曾在某個自閉症講座中給同事歧視:當講者說到「自閉症患者對於某些固定事物有強烈偏執,例如他們喜歡巴士便會每一架都要影,不過他們的社交能力較差,不懂看他人的眉頭眼額」時,同事都把目光轉移向我。

還記得下一個環節由我主講時,開始我便說了一句:「雖然我喜歡巴士,但我是懂得看他人的眉頭眼額的」。惹來一陣哄笑。

這話說來,其實我自己都質疑。

在友儕中,我想我是個典型的聆聽者。跟我相處過的朋友應該都清楚,大部分情況下,我都甚少發言,我比較喜歡聽人家的故事。當然,就讀教院之前,我的性格剛好相反,只因總有許多出言不遜得罪人多的事例。

人大了,學會慎言。漸漸變得寡言。

聽得多,便慢慢發展出自己的一套「睇人」的哲學:哪些時候談笑風生;哪些時候嚴肅認真,大概,拿到了點譜。

不過在跟朋友相處時,「懵盛盛」的時候還是多著的。有時朋友聚會完了,幾個朋友聚在一邊吹水,在說誰跟誰貌合神離,誰跟誰口和心不和,抑或誰跟誰「有D野」。我總是看不出。

朋友卻總可以在一些蛛絲馬跡之中,找出端倪來。

或者眉頭眼額只是基本課題,最少,我還未達到「挑通眼眉」的化境。或者鄭板橋言:「難得糊塗」,才是硬道理。

無題

忘了在某個場合聽過一個日本的老兵說過:從戰場中活過來的,不管是平民還是軍人,總是做過卑鄙無恥的勾當,然後,才從死人堆裏走出來。

又有云:情場如戰場。如果後者是真的話,大概,前句也不會是假的。

先別說男人老狗,總喜歡在朋友堆中吹噓自己如何受女伴歡迎,又或多有女人緣(利申:我有時都會係咁的)。這跟老兵們「想當年」炫耀自己輝煌戰蹟沒兩樣:只是他們從沒有告訴你,敵軍拋個手榴彈跌到他們面前,那個嚇到屎淋尿瀨無地自容的窘態。

原來,人到中年,回顧自己的戀愛史,突然覺得,這位日本老兵的話是如何的有見地。

也許我們都會記得住自己是如何受傷的:記得第一次被拒絕的情境嗎?記得見到自己女朋友勾住其他男孩手臂時,那種揪心的感覺嗎?記得那種九千幾隻字已打進訊息欄,卻死命按不下「發送」掣的那些日子嗎?

我們都記住了,在情路上,一味追求著完美純愛的我們是如何失望地pk 的。

卻很少人記住,原來,在情路上,我們pk 了,但其實同時也很pk。

那些真正有閱歷的老兵從不會告訴你,他們在戰場上有何豐功偉績。

因為他們永遠不會想說,那要出賣多少人、傷害多少人,才可以換來那些看來微不足道的戰功。他們願意跟你分享他們的陣中日記時,請記住,那只是他們想你知的模樣和形像。

或者每位web 2.0的使用者,都應該有這種覺悟。

影相佬

心裏還是很在意:十數年前,某女性朋友介紹了另一個女性朋友給我認識。第一次單獨約會,是在赤柱拍照。

拍照後,這位朋友再「搭棚」,帶多一位朋友來晚飯。席間,居然將我介紹為一個「影相佬」。

當然,她是知道我的正職的。

近十年,甚少單獨約女性朋友出來拍照:不論是熟朋友還是新相識。熟朋友聚舊當然很隨心,卻很少打著「影相」的幌子行事。至於新朋友,大致上我是不敢跟初相識單獨約出來拍照的,到了上星期,才這麼破例一次。結果那晚夜回家,車廂中,就想起了這句「影相佬」。

這句可圈可點的「影相佬」,原來一直縈繞心頭。

菲林

久久沒有等待沖好一捲菲林的感覺。

十多年前還沒擁有數碼相機的年代,慣常會用菲林拍照,不過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沖印店完成沖印兩個工序。2004年步入數碼世界後,那種等待由1小時以上變成1秒以內。

我也曾試過曬黑白照,黑房內,只有紅色的安全燈,大夥兒對著曬相機,5秒10秒的在估算合適的曝光時間,最後照片出世了。雖然是舊底片,照片早就看過了,不過自己曬大相,還是相當興奮。

今日成為攝影文憑學生,畢業前最後一個選修是黑白攝影,但因為需要學習沖印技巧,需要用菲林機拍攝。

之前已特意取出菲林機來試用,我這台EOS30(沒有D的),有當年覺得好神奇的眼球對焦,反而之後買的旗艦數碼單反,卻沒有這種功能。正式拍攝時,也常常下意識地望望機背。當然,除了幾顆按鈕外,什麼也看不到。看來我是給科技寵壞了。

昨日回到老師的影樓沖菲林,大家拿起一筒筒菲林,腼腆地笑了。對上一次見到十多筒等待沖洗的菲林是幾時呢?很有今夕何夕的感覺。

所謂沖菲林是真的用水沖的,把菲林放進沖印筒內,洗水,顯影,洗水,定影,再洗水。一小時沖印是沒有”dum”時間的,最後晾乾菲林,看見那36張影像,開心得難以形容,卻可一不可再:沒有紀錄光圈快門等數據,當然也沒有exif可以參考。再一次,給科技寵壞了。

這筒菲林也試行了一個自己的拍攝構思,希望最終能成為一個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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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音樂

心中總會長放幾首純音樂。

初次接觸「純音樂」,可能是中學音樂課所學到的古典音樂,當然我這種學生,上課聽過轉眼就忘了。真正使我著迷的,應該是劇集用的配樂。

香港的劇集多有主題曲和插曲,卻鮮有屬於自己的配樂,尚記得當年TVB 的處境劇「我愛玫瑰園」,居然用了日本電影「天空之城」的主題曲「君を乗せて」的純音樂作為常用背景音樂。反觀那個時代的日劇,已有自己的配樂。猶記得「東京愛的故事」內的主題配樂「晚安!心痛!」(Good evening! Heartache!)一聽就想起了完治跟莉香在雪中緊緊擁抱著起舞的一幕,再想想劇集的結局,好不揪心。所謂的經典,大致如此。

九十年代是日劇的黃金時代,那年頭信和商場充斥著各種翻版販子,不過地庫亦算「乾淨」,我也愛在地庫的書店CD店尋寶。那時的日版CD還是較貴,因此我很多時會選擇台版的CD。包括上文提及過,「東京愛的故事」的OST (origenal sound track, 原聲碟),比較有趣的是,日版的OST 通常不含劇集的主題曲,但台版卻多有收錄,當中原因自然不言而喻。不過話說回來,倒節省了主題曲單碟的價錢,不亦樂乎。

除了「東京愛的故事」,那年代的另一套劇集「同一屋簷下」的配樂亦讓我留下深刻印象。插曲「溫暖的詩句」(ひだまりの詩)給音樂總監日向敏文重新編曲,以不同樂器,不同節奏重現在聽眾的耳邊。同一旋律帶來不同的感受,叫人大開「耳」界。

要數印象最深的純音樂組合,不得不提及S.E.N.S.(センス),他們錯為不少的日劇創作配樂,例如「愛情白皮書」(あすなろ白書)的「如風一般」(風のように),「二千年之戀」的”Forbidden Love” 等,都是燴炙人口的好作品。

近年已少看日劇,但一首”Good evening! Heartache!” 仍在我的iPhone 內,年前亦買了「遺留搜查」的原聲帶,恐怕也要在我的電話內寄居一段長時間了。

物的十年(2) 鬧鐘篇

「人生有幾多個十年?」歷久不衰的問題。

今次要說的也是少數跟著我十年的物件,而且不像照相機有需要時才拿出來,而是幾乎每天都要用的,一個鬧鐘。

話說2003年,跟5位女士一起到大阪旅遊,當年已「膽粗粗」當起導遊,選定要去的地方。不過旅途的第三天,大夥兒走到大阪有名的USJ(環球影城),我既不喜歡美國文化,也沒有興趣玩機動遊戲,於是把朋友們放低在環球影城之後,便自己遊歷去。

一個電車宅男,沒有什麼好去處吧?於是便自己坐火車先到梅小路,再走到名古屋去,在大阪坐新幹線一來一回,卻沒有用到JR pass(因為計畫時根本沒有預計自己會去名古屋)。走到名古屋,也不知有什麼好地方可以去,於是走到車站旁的高島屋,恰巧有個火車產品展,好奇走了進去,發現了曾在鐵路雜誌出現的鬧鐘,於是想也不想就買了回來。

鬧鐘的版面是十二台不同的東海道.山陽新幹線的列車車頭,比較特別的是響鬧鈴聲,由4首選1首,分別是東海道.山陽新幹緞的快車のぞみ号的客室廣播音樂以及ひかり.こだま号的客室廣播音樂。其中一首更是山口百惠的いい日旅立ち(因為JR東海用了這首歌來做廣播前的音樂),每年9月1日開學,我都會特意轉成這首來作響鬧。

05年再到名古屋,這次添食,買了一個JR東日本版本,鈴聲加至5首,當然少不了玩「電車GO!」時常常聽到的東北新幹線廣播音樂。於是,基本上兩個鬧鐘,一個放床頭一個放書桌,相隔十分鐘響鬧。再加上定時開啟的收音機,成了我每天準時起床的保證,十年如一日。

前兩天發覺放在床頭,白色的這個東海道新幹線鬧鐘不響了,以為只是沒電,於是當晚回家後便換電,卻發現鬧鐘仍然不響。如是者三天早上過去,鐘似乎真的是不響了,感到有點可惜。

製造商日車夢工房在製作這兩個鬧鐘後,也繼續開發了相關產品,第二代 京浜東北線/山手線/中央線的鬧鐘,版面有少許不同,而響鬧當然變成了三條線的車站的発車ベル,京浜東北線的版本,有我喜歡的蒲田行進曲,可是網上見到售價不便宜,而且在樂天販賣的店家都只寄日本,似乎下次到日本買還比較化算。不過今時今日,同事一言驚醒夢中人:「用手機你想點鬧都得啦」,在這種情況下,三百多元港元買一個鬧鐘回來,似乎並不化算,還是先考慮考慮吧。

無論如何,謝謝這個鬧鐘陪伴我渡過每個不情願起床的早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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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位難求

安芸自到我手,一直是泊在政府車場的。車場與家頗為接近,而且收費幾乎是全港政府場中最便宜。雖然是浮動位,不過平字取勝。

記得還在讀中學時,每月月尾上學時,總會見到長長的人龍。不過,這人龍在金融風暴前後,已悄悄的消失了。到了2011年初,安芸歸我名下時,只要準時在每月23日來到收費處,總會買到月票。即便一時半刻忘記了,24,25兩日還有機會買到。

可能是昇平的日子過久了,人就開始粗心大意。13年5月尾,因為忘了買月票,25號才發覺,走到收費處時才發現月票售罊了。為著安芸下個月不至流離失所,我唯有向其它停車場查詢。其實同一個車場有部分泊位是屬於附近屋苑的,一樣的闊度,卻因為是固定位而貴400 元。本來固定位免受尋找位置之苦,但觀乎那些固定位,不是超難泊,就是極難泊。最後我選了一個要扭三手呔把車倒過來的泊位來用。某晚夜因為懶,把車直駛進車位便算,翌日取車時便是災難:倒車要看緊車身,車鏡幾近貼牆。車位上的消防喉更是小麻雀的理想居停。回想那個月刊,可是抹車比開車多。

痛定思痛下月準時買月票,重回浮動政府場的懷抱。人卻越來越多。近半年動輒要在清晨6點排隊,大部分情況更因是平日要工作關係,要出動家中兩老幫手。要家人冬天在車場的露天樓梯站上個多鐘頭,我這不孝子多不孝,心裏還是很不好意思。

車位難求呢。

另一次,去妳的婚禮

教育學院是我人生的轉捩點,長於男校的我,一次過多了十幾個實質意義上的「女同學」。當中到現在還有聯絡的,大約只有四、五個。

稱得上「密友」的E,C 相繼結婚之後,昨天結婚的,是B。

上次C在2011年結婚,B是她的伴娘。猶記得B在新人再進場時走過我繞起我的手要跟我合照,好像還是昨天的事。

那天晚上,我也第一次見到B的男朋友,現在的丈夫。

轉眼來到2014年2月,情人節後的一個星期六,再一次,我跟E和她的女兒,相約在九龍塘車站,參加B的婚禮。婚禮式場是九龍塘的My Garden, 旁邊的理想酒店該是我輩七十後的回憶,原來已經圍封拆卸。

走進會場,尚有十來分鐘婚禮才開始,我與E一行三人,走到式場的場地:婚禮在露天的花園舉行,陸陸續續有賓客進場。不久,C與他的丈夫帶著他們的長子到場,我們坐在一排,靜靜等候。駐場樂團正在循環演奏”Fly me to the moon”。每次聽到這歌,腦海總會浮起綾波麗在那月光倒影的海中轉動的情景,煞是浪漫。

婚姻本來就應該是浪漫的,坐著坐著,坐滿人了,園方加椅子,讓更多的賓客坐下。

上午十一時許,婚禮進行曲響起,新娘子在父親的引領下走進場地。夫婿R一本正經的站在場地前方。我看著B那甜美的笑容,心裏祝福她幸福快樂。

婚禮從略,不過還是想講的是,正如B所說,想不到的是她的夫婿R先哭起來了,B也一如既往的堅強。

想到01年跟妳遊新疆,妳自己繼續留在那邊一個人遊歷,已讓我佩服不已。311大地震後,妳更遠赴日本,服侍、宣教。對比我那些樣靚身材正有腦又識諗的女性朋友們,不施脂粉卻充滿睿智,榮主益人又坐言起行,最美麗的妳,在我的女神榜中,一直都佔有一席。今天妳的表現,與平日的妳沒兩樣,還是在做自己,率直可愛。

12度的寒風中,穿上花嫁衣裳的妳,更添艷麗。

禮儀完畢,場地的二樓有個小聚會,見妳穿花蝴蝶般走來走去,哄小孩子的樣子,看得出妳也會是個賢妻良母。整個聚會雖然簡單,不過卻充滿意義,

好朋友,祝妳永遠幸福。